聖誕老人也要面對現實

聖誕老人的確可愛。但如果接下來它送來的是信用卡帳單﹐那就不太討人喜歡了。

對美國當選總統奧巴馬(Barack Obama)來說也將如此。他將在其任期一開始就扮演聖誕老人的角色﹐告訴人們可以以刺激經濟的名義花費數千億美元。當然﹐隨後他將不得不扮演吝嗇鬼斯庫奇﹐告訴這個國家帳單要到期了。

奧巴馬團隊面臨的挑戰是﹐確保全體美國人、特別是國會﹐要記得新總統接下來要扮演兩種角色。用奧巴馬高級助手的話來說﹐這項任務是為確保人們不會認為﹐未來數月刺激開支的這種模式是將打開救濟品卡車的大門任由免費索取。

從更大範圍講﹐奧巴馬團隊需要考慮﹐在對抗赤字的長期戰鬥中﹐為在一開始建立威望﹐它是否還有其他措施可以採取﹐即使它只是短期採取這些辦法。這些措施是可能的﹐並且在當前赤字擴大的情況下﹐它將有助於平息金融市場。

如果你這個週末仔細聽了奧巴馬的講話﹐你會聽到他警告人們說﹐刺激經濟的大規模開支（“大”現在意味著大多數人估計的5,000億美元規模的刺激方案）並不意味著盲目花錢。

首先﹐奧巴馬的講話傳出的令人振奮的信息是：需要大規模經濟刺激計劃意味著“短期內我們不能為赤字擔心”。奧巴馬在NBC新聞頻道的《會見媒體》節目中說：我們必須確保經濟刺激計劃的規模足以讓經濟動起來。

而給人潑冷水的信息則是﹐奧巴馬對記者說：“我們不會只是填張支票﹐然後讓他們在對如何讓這些錢對總體經濟發揮效用、讓人們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的問題沒有什麼明確原則的情況下把它們花出去。新政府的計劃將基於能給經濟帶來最大改變、能帶來一些長期效益的原則。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國家將花費數百億美元來刺激經濟﹐那麼﹐當經濟危機終止的時候﹐應該有些什麼來顯示一下。因此﹐奧巴馬這個週末有關開支的講話重點落在了“基礎設施”上﹐比如修建道路、改造學校、擴大互聯網接入、提高建築物的能源效率、改善醫院技術條件等。

這是在錢該怎麼花的問題上所作的一個嘗試。但你如何在這樣的開支計劃里顯示對預算赤字的重視呢？

眼下﹐股市下滑和失業率上升兩大困境使兩黨不同尋常地達成了一致﹐那就是：現在根本不是擔心赤字的時候。因此﹐跟其他任何在他這個位子上的人相比﹐奧巴馬跟空頭支票最近。他因此得到一個在總統任期伊始就確定這個國家頭等大事的機會。就這一點來說﹐只有在大蕭條發展到最嚴重時期就任總統的羅斯福總統(Franklin Roosevelt)可有一比。

實際上﹐這個機會在羅斯福當政之前的大蕭條歲月就已基本形成。那些年﹐對經濟崩潰時期預算赤字的擔憂帶來了災難性後果。

因此﹐奧巴馬團隊的人認為﹐在未來18個月左右時間﹐如果讓對赤字的擔憂牽制政府財政政策將是錯誤的。在那期間﹐赤字將升至以往所認為的驚人水平。

截至10月1日的財年高達4,550億美元的赤字已是有記錄以來的最高水平（以美元計）﹐不過﹐其相對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為3.2%﹐低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經濟下滑時的峰值。

但明年的赤字情況會更糟﹐有可能達到7,500萬美元至1萬億美元（具體取決於在金融業救助計劃上花的錢）。唯一一個真正的問題是﹐赤字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是否會突破二戰後在1983年創出的6%的最高水平。如果赤字達到9,000億美元左右﹐這個紀錄就要被刷新。

奧巴馬團隊最大的希望是﹐儘管刺激性開支將在新總統任期頭兩年逐漸發生﹐赤字將在頭年達到高水平﹐2010年隨著經濟形勢改善、政府收入增加﹐比例將開始逐漸下降。如果奧巴馬團隊夠幸運﹐並且政府在金融救助計劃中收購的資產中的一部分能夠獲利﹐赤字比例隨後將有可能加速下降。

但僅僅指望運氣是不夠的。赤字擴大會推高利率﹐從而干擾正在復蘇的經濟。

一種可能性是：奧巴馬團隊及其在國會的民主黨同盟可能會設法在最初的經濟方案中加入一些之後能自動介入的長期性赤字削減措施。這將有助於提升新團隊在赤字問題上的信譽﹐即使華盛頓其他每個人都認同眼下不用考慮赤字。

Gerald F. Seib